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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滦州起兵

发表时间: 2023-03-25

1925年11月21日,郭松龄在滦州起兵反奉。

风萧萧兮天寒,雪飘飘兮地冻。

奉系三 . 八旅官兵全副武装,佩戴“东北国民军”的绿色标志,整装待发。

郭松龄穿着士兵的粗布军服,佩戴“东北国民军”绿色袖标,于队伍前痛陈:“当今的中国,由于军阀年年混战,京城变幻大王旗,直系唱罢皖系登场,如今又轮到奉系出场,致使大好河山,支离破碎,民不聊生!而奉系军阀张作霖,为了争夺地盘,窃取北京政权,三番五次入关,挑起内战,而且与日本人勾结,不惜出卖东北的利益,换取武器装备,致使我东北财尽民穷!为此,我宣布,京、津、直、热等诸军脱离奉系,更名为‘东北国民军’。从今以后,我们是东北国民军,不再是张作霖的家兵,隶属于中华民国的国民军!我们东北国民军的职责是‘精兵强卒、保卫桑梓、开发东北、不事内争、抵御外侮’!”

三.八旅官兵齐声高呼:“精兵强卒,保卫桑梓,开发东北,不事内争,抵御外侮!”

郭松龄朗声道:“今天,我郭茂宸顺应民意,举兵反张,旨在东北建立‘民族、民权、民生、民德’的四维社会,为东北人民谋幸福!你们跟不跟我干?!”

三.八旅官兵异口同声:“干-干-干!”

奉天城薄雾茫茫,黯淡无光。

在云迷雾锁之下,城内各路口、要道关卡林立,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奉系各路军阀乘着各式汽车,通过重重关卡盘查,就连张作相、汤玉麟、吴俊升等五虎八将也避免不了下车检查。

汤玉麟摇下车窗,气呼呼地骂道:“眼瞎了?我老汤这张脸就是通行证,你们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吧!”

警察局长黄显龙走过来说:“汤帅,别生气。帅府今天才宣布奉天进入战时紧急状态,兄弟们不得不冒着风雪履行公务。如果你觉得我们给你找事,你可以向老帅提呀,我们巴不得回办公室暖和暖和。”

汤玉麟迫不得已下了车,冻得哈气、跺脚、直嘚瑟,嘴还不停啰嗦:“不就是郭鬼子嘛,有啥了不起?别吓得尿裤裆!”

黄显龙说:“有本事,你跟老帅说,别在我们跟前瞎白活。”

汤玉麟气愤地说:“哼,拿着鸡毛当令箭,披着貂皮当虎皮!”

大帅府附近更是戒备森严,卫队旅官兵个个持枪荷弹,威严肃穆,气氛异常紧张。

奉系军阀穿着戎装,鱼贯跨入大帅府的门槛。

在大帅府司令部,军阀们按大小个,排成两排坐在长方形的桌前,正襟危坐。

不一会儿,张作霖迈着沉重的步伐,从侧门进入司令部。

军阀们见张作霖进来,齐刷刷地立正:“大帅好!”

张作霖慢慢腾腾地坐在正中的主席位置,挥挥手:“坐-坐-坐。”

众军阀这才悻然入座。

张作霖扫视了一圈,故意问道:“小六子呢?”

张学良豁地站起来:“学良在!”

张作霖若无其事地说:“今日,郭鬼子在滦州起兵,通电要求我退位,你继位,主政东北。呵呵,让我退,我就退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一声不就得了,何苦兵戎相见呢?”突然拍案而起:“妈了个巴子,都是些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混账东西!”

张学良争辩:“父帅,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那是郭松龄使用的离间之计啊,他想挑拨我们父子关系,让我们父子俩搞内讧啊!”

张作霖阴阳怪气地说:“郭鬼子与你是师徒关系,你与郭鬼子穿一条裤子都嫌肥,若不是你一手提携,郭鬼子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吗?哼,我早就看出他有异心,所以一直没有重用他。可你却一直帮他说好话,说什么‘萧何月下追韩信’、‘玄德遇关张’,都是些屁话!这郭鬼子哪是韩信、关张?明明是肚里三国,头上长反骨的魏延嘛!可你小子良莠不分,把兵权、辖区都委托给他,可他却忘恩负义,吃张家的饭,砸张家的锅?你说说,该怎么办吧?”

张学良被臊的脸红脖子粗:“别说了!我学良在此向各位叔伯、同僚保证,我若吾有二心,当千刀万剐,天打五雷轰!”站直了说:“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即日带领第三军在巨流河一线布防,抵御郭军,与郭松龄决一死战!另外,我亲率警卫营开往山海关,劝降三.八旅,他们都是我的旧部,只是受了郭松龄的蛊惑,才做出这种忤逆之举。”

张作霖哈哈一笑说:“好个小六子,不愧是我老张家的人,临危不惧,乃英雄本色也!”

众军阀哈哈大笑:“虎父无犬子!”-“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自古英雄出少年!”

张作霖拍拍桌子说:“郭鬼子背信弃义,犯上作乱,我想听听你们‘四梁八柱’,有什么说法?”

张作相说:“按绿林规矩,凡我奉系应出兵勤王,对叛逆者杀无赦!”

汤玉麟说:“郭鬼子倒戈反奉,逼老帅下野,这是犯上作乱,大逆不道之举,我各路军阀应出兵讨逆,共同伐之,岂能让郭鬼子胡作非为?”

张景惠站起来说道:“雨帅下不下野,不是他郭鬼子说了算,而是大家说了算。郭鬼子发动兵变,犯上作乱,于理相悖,于法不容!我吉林省动员所有兵力,奔赴巨流河一线,与少帅一起,共同抵御郭军来犯!”

吴俊升结结巴巴地说:“呵呵,咱东北谁是英雄?唯有雨帅!我们都是狗熊,哪能做得了东北王?唯有雨帅当仁不让!”

张作霖瞥见总参议杨宇霆不屑的表情,说:“宇霆啊,郭鬼子起兵造反,叫嚣什么‘清君侧’,要诛杀杨宇霆,我听了都发毛。(稍倾)你这个三军总参谋长,有什么想法啊?

杨宇霆站起来,郑重其事地说:“我认为,郭鬼子举兵反奉,其目的不是逼大帅下野,而是想攻占奉天,啸聚陆大系官兵,主政东三省。为此,我们总参谋部已拟定了御敌之策。”来到地图前,揭开幕布说:“我同意汉卿部署,将主力布防在巨流河一带,因为郭军的进攻方向是奉天,而巨流河是奉天的天然屏障,如果我奉军沿巨流河一线构筑防御工事,集中兵力火力,以逸待劳,与劳师远征的郭军在巨流河决战,凭借奉军雄厚的实力,给予郭军以猛烈的打击,郭军必败矣!”

张作霖听了大喜:“看样子,宇霆比我还着急,已经提前做好了作战方案?(稍倾)我认为这个作战方案制定得很好,希望在座的诸位将领遵照执行,不得拉稀摆补!”

众军阀站起来,齐声应和:“绝不拉稀摆补!”

汽笛声声,一列蒸汽火车在冰天雪地的森林铁路上穿行。

车厢的餐桌上,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和西餐盘,随着火车的咔嚓声,“的的”振动。

张学良望着车窗外的夜幕发呆。

王金川走过来:“少帅,郭松龄回电了。”

张学良转过头说:“念!”

王金川念道:“茂宸起兵反奉,让老帅下野,少帅继位,改造军政,振兴东北。”

张学良拍案惊奇:“真他妈的‘老虎头上戴佛珠-假充善人’!”

餐桌上杯盘即刻倾覆,王金川赶紧收拾杯盘狼藉。

张学良过后反转:“回电,就说我‘学良愿意罢兵言和,止戈兴仁’。”

1925年11月28日,郭松龄率东北国民军攻占山海关。

山海关阵地炮火连天,血肉横飞。

在前线指挥部,郭松龄架着望远镜观察,镜头里郭军在炮火掩护下发动冲锋,却遭到了奉军枪林弹雨的压制。

郭松龄指挥道:“传令,第三旅正面佯攻,第八旅一团、二团从左右两侧包抄突袭!”

一个时辰过后,通讯兵传来捷报:“报告郭司令,我一团攻入九门口,二团拿下石门寨!”

郭松龄大喜:“传令,停止炮击,全线发起总攻!”

顷刻间,郭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奉军阵地,奉军丢盔弃甲,全线奔溃;

一双皮靴踏上尸横遍野的焦土,郭松龄踌躇满志地眺望硝烟弥漫的山海关。

列车的卧铺上,一件军大衣,裹着一个人。

突然,列车“哐当-哐当”地剧烈震动起来,最后“滋-滋”地发出刺耳地刹车声。

那个躺着的人被晃下卧铺。

张学良翻身爬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王金川跑过来说:“报告少帅,山海关已经被郭军占领了。”

张学良难以置信:“什么?山海关这么快就丢了?”

王金川说:“郭军在京奉线设置了路障,专列被拦在了山海关外。”

张学良揭开窗帘,见奉军卫队与郭军哨兵在关卡争执。

张学良拉上窗帘命令:“卫队长,你去叫你的兵上车,不要跟郭军火拼!”

卫队长赶紧下车,把卫队喊了回来。

张学良回头下令:“王副官,你通知列车长,开倒车,倒回北戴河!”

北风萧萧,雪花飘飘。

北戴河奉军行营,张学良与卫队长围炉烤地瓜。

王金川进来说:“报告少帅,郭松龄的电话终于打通了。我传达了少帅要求与他预约面谈,遭到了郭松龄的拒绝。”

张学良不悦:“再打,直到郭松龄同意谈判为止!”

王金川只得出去再打电话。

不一会儿,王金川又进来说:“电话线被掐断了。”

张学良生气地说:“你以我的名义给他写封信,邀请他议和,口气要诚恳!”

王金川立正:“是!”

张学良对着王金川的背影说:“你开我的车,亲自把信送到他手里,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王金川连日赶到山海关,给郭松龄送去张学良的信。

郭松龄打开信封,认真阅读。

茂宸兄钧鉴:

承兄厚意,拥良上台,隆谊足感。唯良对于朋友之义,尚不能背,安肯见利忘义,背叛家父。故兄之所谓统驭三省,经营东北者,我兄自为犹可耳。良虽万死,不敢承命,致成千秋忤逆之名。君子爱人以德,我兄知我,必不以此相逼。兄举兵之心,弟所洞亮。果能即此停止军事,均可提出磋商,不难解决。至兄一切善后,弟当誓死负责,绝无危险……学良顿首。

郭松龄喊韩淑秀:“拿纸笔来,我要给汉卿写回信。”

韩淑秀拿来纸笔,放在会议桌上。

郭松龄提笔给张学良写信,并让王金川带回。

翌日清晨,王金川带回郭松龄的亲笔信。

张学良打开信,一字一句地阅读。

汉卿:

见字如面。

茂宸因军务在身,未能与君谋面,请见谅!

汉卿提出停战议和,茂宸斟酌再三,提出下列停战条件:(1) 山东归岳维竣;(2) 直隶归冯玉祥;(3) 热河归李景林;(4) 郭回奉执政,统掌东北。

妥否?敬请回复!

此致

张学良看完信后绝望了:“郭松龄反奉之目的已昭然若揭,他口头上拥我上台改造东三省,实则是他与冯玉祥、李景林、岳维竣密谋,瓜分冀、鲁、直、奉!”

王金川说:“郭松龄盗用少帅名义倒戈反奉,图谋不轨,我们对他不能抱有任何幻想。”

这句话点醒了张学良。

张学良下令:“班师回朝,与郭松龄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