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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郭松龄反奉

发表时间: 2023-03-25

箱根旅馆走廊狭窄、曲折,让郭松龄迷了路,他携妻子韩淑秀哼哧哼哧地东穿西窜,碰到艺伎、酒鬼和浪人,他们惊叫着避让。

南造云子率领几个日本特务追逐郭松龄夫妇。

郭松龄夫妇被堵在墙角,两个特务想上去搜他的身,被郭松龄三下五除二打趴在地。

韩淑秀见郭松龄轻而易举把两个特务打倒,也摆开架势跃跃欲试。她刚一出手,就崴了脚,抱着腿嗷嗷直叫。

韩淑秀像受惊的小鸡叽里哇啦乱叫,被郭松龄一把揽过来,将惊慌失措的她护在身后,与特务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南造云子使了个眼色,特务们蜂拥而上,被郭松龄左劈右踹,撂倒在地。

南造云子气急败坏,她气沉丹田,摆开架势,“霍-霍-霍”地一记连环腿,打得郭松龄眼花缭乱。腿是两扇门,全靠拳打人,南造云子劈腿开门,冲拳打人,招招凌厉,打得郭松龄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

好在郭松龄乃行伍出身,身经百战,在千军万马之中都敢取上将首级,何惧拳脚?更何况是一女子?但韩淑秀躲在他身后碍手碍脚,让他畏手畏脚。

郭松龄不敢恋战,边战边退,见机将韩淑秀拽出旅馆。可一出门,却被一泓温泉挡住了去路。郭松龄拽着韩淑秀东跑西颠,像是闯迷宫。

特务们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追出来将郭松龄夫妇堵在花园中。

刹时,一个蒙面人从天而降,踩上特务的肩膀,越过人墙,挡在郭松龄夫妇面前,虎视眈眈地盯着特务们。

郭松龄这时才回过神:“苏副官,你怎么才来?”

苏友文说:“我见你跟两个日本军官进了旅馆,我以为很安全,所以就呆在了外面守候。”

郭松龄松了口气:“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回过头问:”你知道出口在哪吗?”

苏友文打开一道缺口:“跟我来!我已经勘查过地形。”

几个特务冲过来,被苏友文犀利的拳脚打得东倒西歪,还有的掉进了温泉,扑腾扑腾,吓得泡温泉的日本相扑精光乱叫。

苏友文穿梭在郭松龄夫妇周围,像游走于八卦梅花桩,且战且退。

南造云子领教了郭松龄的保镖的身手,感觉不好对付,便掏出手枪喝止:“站住!不许乱动,把‘密约’还给我!”

郭松龄愣住了,韩淑秀抱着头畏头畏尾。

苏友文见机,麻利地掏出手枪,对准南造云子。

双方横眉冷对,一触即发。

刹那间,一辆箱式货车横冲直撞过来,两队人马赶紧躲开。

箱式货车横在路中间,将两队人马隔开,从车上跳下来三个黑衣人,手掂“花机关”,对准南造云子一伙特务。

南造云子见势不妙,命令:“撤!”

特务们听到“撤”的命令,瞬间闪离。

车上一位老板模样的人喊道:“茂宸兄,快上车!”

郭松龄见是陌生人,犹豫不决。

韩淑秀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咳嗽:“咳-咳-咳......我的高跟鞋都跑掉了!”

郭松龄回头一看,见韩淑秀赤着一双脚。

苏友文将车门打开,催促:“郭将军,都是自己人,上车吧!”

车厢里,老板模样的人用江湖暗语问:“清水天上来,浑水地上跑;江湖拜码头,何处不风流?”

郭松龄先是一愣,尔后对道:“江湖无情人有情,岂曰无衣子同袍。”

老板模样的人对:“你穿红来,我穿红,大家服色一般同。”

郭松龄答:“你穿黑来,我穿黑,咱们都是一个色。”

老板模样的人哈哈一笑:“现在水紧得很,不如上了码头再叙?”

日本特高课阴森可怖,鬼影祟祟。

本庄繁像一头拉磨的驴,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转圈圈。

南造云子辩解道:“这个郭松龄太不像话了,居然敢在本岛撒野!”

中村太郎在一旁帮衬:“就是,我们应该借机教训教训这个郭松龄。”

本庄繁摇摇头说:“不-不-不,郭松龄跟张作霖不一样。郭松龄桀骜不驯,反而好对付;张作霖乃胡子出生,天生首鼠两端,时而张狂,时而狡猾;当俄国人得势时,他投靠俄军;日俄战争时,日军战胜俄军,他又发誓追随日本人。而郭松龄乃正规军事院校出生,军事素质较强,但他长期被奉系老派排挤,总觉得怀才不遇。当我们拿出‘二十一条’,让他们兑现时,他们却阳奉阴违。因此,我们再也不能纵容他们了!”

南造云子没听明白:“哪-我们如何对付他们?”

本庄繁神秘地说:“今天,我宴请郭松龄夫妇,故意挑拨郭张之间的关系,然后有意让郭氏夫妇看了张作霖与山本鉴定的密约,本想让郭松龄取代张作霖,兑现二十条,没想到这个郭松龄顽固不化,辜负了我的一片好意啊。”

南造云子问:“郭松龄把‘密约’带走了,怎么办?”

本庄繁踌躇满志:“放虎归山!”

中村太郎想不通:“放虎归山?”

本庄繁解释说:“今天,郭松龄拿走了密约,就等于抓住张作霖的把柄。我故意‘放虎归山’,就是想让郭松龄拿着‘密约’,回去大做文章。中国有句俗语,叫作‘一山不容二虎’;我挑逗郭松龄与张作霖这两只东北虎,自相残杀。哈哈,‘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我们就等着‘坐山观虎斗’吧。”

中村太郎献媚道:“大佐阁下真不愧是‘中国通’啊。”

本庄繁得意道:“郭松龄乃陆大派,与张作霖的元老派、杨宇霆的士官派,矛盾重重;我们应该利用他们的内部矛盾,挑起争端,让他们内战内耗,以消弱他们各派的实力;只有他们弱了,我们才能显得强大!哈哈,这叫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北海道海风习习,两个身影在海边滩涂踟蹰。

李寿星问:“听说你在箱根获得张作霖与日本人签订的密约?”

郭松龄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必隐瞒了。张作霖与山本密签《满蒙五路条约》,张作霖在日本政府的担保下,向满铁借款5000万大洋,用以购置军火,准备入关征讨国民军。但是,日本政府开出的条件是,张作霖必须落实‘二十一条’有关南满权益的条款。”

李寿星大吃一惊:“‘五四运动’后,北洋政府已将‘二十一条’搁置;如果张作霖与日本人密谋,促使‘二十一条’死灰复燃,不仅全民共愤,我们国民军也不会饶恕他!”

郭松龄沉吟道:“只有将密约公布于众,联纵抗衡张作霖,才能遏制密约生效。”

李寿星慷慨陈词:“我此次来日本,作为冯玉祥的特使,奉命与郭将军接触,就是拟定西北军与东北军联合反奉大计!郭将军不要再犹豫了,我们应该高举反奉大旗,逼张下野,取而代之,扫清白山黑水的阴霾,还东三省一个晴朗的天空!”

郭松龄坚定地说:“国家殆危到今日这个地步,张作霖还为个人权力,出卖国家利益。他的这种干法,我无论如何是不能苟同!我是国家的军人,不是他张家的家丁,他若真打国民军,我就打他!”

李寿星抱拳:“我们应该联合起来,里应外合,在关内关外共同夹击张作霖的奉系军阀,消灭北洋军政府,结束军阀割据的局面!”

郭松龄响应:“好,我们联合起来,里应外合,共同反奉!”

突如一阵秋风劲,大雁哀哀向北飞。

奉天街市,人来攘往。

熙熙攘攘的街头,报童你一言我一语地吆喝:“卖报-卖报!郭鬼子滦州起兵,倒戈反奉!卖报-卖报......”

笃笃......一阵急促的哨声,巡警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向报童扑过来,收缴报纸:“今天不准卖报!”-“报纸一律收缴!”

任春华被惊慌失措的市民撞到,幸好被“二赖子”拽起来,喊道:“还愣着干嘛?赶快跑呀!”任春华这才连滚带爬地钻进了巷子里。

上午,奉系驻关内诸军首脑,在滦州兵营作战室召开战前总动员会。

会议由郭松龄主持,他坐在主席台,穿了套和士兵一样的布军服,朴实而又庄重。

郭松龄开宗明义:“今天,我代表京榆驻军司令部,首先宣布,我奉系驻京、津、冀、察、热、绥等地区七万官兵,取消‘镇威军’番号,改编成五个军,更名为‘东北国民军’。改编以后的东北国民军,不再是张作霖的家兵,而是中华民国的军队,肩负着东三省保境安民的责任!”

众将领听后,一片哗然,左顾右盼,议论纷纷。

郭松龄进一步下令:“现在,我以东北国民军总司令的名义命令,原奉系京、津、冀、察、绥所有驻军,即日起整编为东北国民军,向山海关集结,返回奉天!”

奉系第一军军长姜登选站起来说:“我奉系第一军向来只听张作霖 - 张大帅的,如果没有张大帅的命令,我姜登选难以从命!”

另一个军长站起来响应:“我第二军没有接到张大帅命令,不敢从命!”

郭松龄沉思片刻说:“我郭茂宸不是反对奉系,我只反张作霖,让张作霖下野,张学良担任东北军总司令、奉天省长,止戈兴业,保境安民!这是我们军人的职责,不可抗拒!”

姜登选拍着桌子骂道:“你-你-你,你这是谋反、哗变!”气呼呼地拂袖离去。

郭松龄怒吼:“站住!”厉声警告:“作为一军之长,违抗军令,临阵脱逃,该当何罪?”

姜登选愣住了,吓得瑟瑟发抖。

郭松龄下令:“把他给我绑了!”

警卫排立即冲进来,立刻把姜登选五花大绑绑了起来。

郭松龄当众宣判:“按违抗军令,临阵脱逃,军法处置!”

姜登选不服跳腾:“郭鬼子,你聚众谋反,忤逆不道,不得好死......”

屋外一声枪响,震慑了众将领,他们纷纷低下头,噤若寒蝉。

郭松龄立令:“立即通告奉系各路军阀,为消弭战乱,改造东三省,我郭松龄提出三大主张,第一、要求反对内战,主张和平;第二、要求祸国媚日的张作霖下台,惩办主战罪犯杨宇霆;第三、拥护张学良为首领,改革东三省!”

邹参谋应道:“遵命!”

郭松龄遂令:“我任命,原炮兵司令邹作华为参谋长,刘伟、霁云、魏益三、范浦江、刘振东分别担任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军军长,从即日起,你们亲率五大军团,向山海关攻击前进!”

众将领齐刷刷地起立:“是!”

任春华钻进青年会的办公室,躲在角落抽泣。

任鹏飞问:“警察为什么抓你?”

任春华哼哼唧唧:“警察不让卖报纸。”

任鹏飞怜悯道:“你过来让我看看,伤在哪了?”

任春华过来,伸出胳膊,露出几道血痕。

任鹏飞吹了吹,说:“撸起袖子,我给你用药水消消炎。”

任春华被消炎药水蛰得吱吱叫。

任鹏飞问:“为什么不让卖报纸?”

任春华说:“说是报上刊登了‘郭鬼子滦州起兵’的新闻。”

任鹏飞大吃一惊,赶紧从任春华的挎包里抽出报纸念道:“郭松龄滦州起兵,倒戈反奉......”

阎翰林推门进来,见任春华挽着袖子,胳膊涂着红药水,问:“你又跟谁打架了?”

任春华嘿嘿道:“我才不打架呢,我现在是贫儿学校的学生,打架要被学校开除。”

阎翰林摸着任春华的头呵呵一笑,又见任鹏飞低头念报纸,问:“什么新闻,让你这么津津有味?”

任鹏飞兴奋地说:“郭松龄在滦州起兵了!”

阎翰林不屑:“我昨天就知道了。”

任鹏飞疑惑:“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阎翰林欲言又止。

任鹏飞对任春华说:“你先回去吃饭,我跟阎先生说会话。”

任春华撅起嘴巴“哼”了一声,提起书包走了。

阎翰林说:“有情报说,郭松龄在日本考察期间发现张作霖与日本人签订的‘密约’,张作霖为了进攻冯玉祥的国民军,以及打‘第三次直奉战争’,而以帮助日本落实袁世凯签订的《二十一条》为条件,要求日本方面提供军事援助。”

任鹏飞说:“中共北方局指示,郭松龄与冯玉祥、李景林会盟,签订反奉盟约,让我们奉天支部与联共密切关注张作霖和关东军的动向,并获取‘密约’证据,公布于众,在东三省开展反军阀、反日的斗争,配合国民革命军誓师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