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京华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白,凰朝清的其他类型小说《客京华》，由网络作家“竹歌泠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初见时，凰朝清为他赐名凤白。再见时，她的一句“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让他甘心拜师。自此，三千年的陪伴，是她倾尽一切对他好，是他小心翼翼守护她，是他与她潜藏于心的情意。可谁料，命运并没有眷顾他们的打算。回不去故乡的，是深陷权力漩涡的他；客居京华的，又何止她一人？

《客京华》精彩片段

“梧桐三千里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那座宫殿里，住着凤凰族第一美人。”

这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凤凰族小辈们之间传起来的，因为没有人知道它的真实性，加上小辈们爱好比美的特性，它很快在一群小凤鸟凰鸟间传开了。

彼时，一群小辈凑在一块，大声讨论着宫殿里住着的那位“第一美人”。

“你们说，凤凰族第一美人该有多美啊？”

“不知道诶！”

“看看‘他’就知道了。”

不知是谁起了头，小辈们齐刷刷看向站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少年。

少年个子不高，瘦骨嶙峋的，可能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面色蜡黄，看起来虚弱极了。

就算是这样，也掩不住他的棱角分明，秀气里带着几分刚毅，若是好好养养，定然是一位雌雄难辨的美人。

“杂种，你娘不就是凤凰族第一美人吗？”小辈里不知道谁对着他大声说了这句话，惹得一阵哄笑。

这般直白挑衅的话语，少年听了只是微微抬眸，什么也没说。

“他娘早就死了，当什么第一美人啊。”不知是谁又说了一句，少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似乎是因为他漠不关己的态度让取笑他的人不开心了，其中一个大高个走到他身前，将他一脚踹倒。

“小野种，你去宫殿里看看，凤凰族第一美人究竟有多美？”

这般毫不客气的话，换做别人早生气了，可少年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起身往宫殿的方向走去。

他并不是不会生气，只是他心中明白，自己太弱小了，一人之力敌不过他们所有人。

如果不顺着他们来，只会被欺负得更惨。

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个野种，生下来就没了娘，只能吃百家饭长大呢？

少年垂着眼眸，缓缓走进了常人不敢踏足的宫殿。

他并不知道宫殿里住着谁，或许谁也没有，把他赶过来，只是那群人欺负他的一个方式。

宫殿很大，大到他在里面迷了路。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

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

他在里面绕了许久，直到——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一道温柔女声从少年身后传来，他转身，看见一袭红衣的少女。

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敲打了一下。

她可真漂亮啊！仿佛太阳一样热烈。纵使是质问他，脸上也挂着笑。

狭长的丹凤眼带着几分妖媚，眼眸好似深邃的星海，就这么静静看着，也能让人沉溺其中。

“他们说，凤凰族第一美人住在这里，我来看看第一美人究竟是怎么个美法。”少年说。

这话有些冒犯，他估摸着少女该生气了，可看着她那张脸，他不知道该怎么找理由搪塞她。

所以他实话实说了。

不曾想，少女听见他的话，“噗呲”笑出了声，轻声细语地说道：

“我叫凰朝清，你叫什么名字呀？真可爱。”

凰朝清笑得温柔，双手端着，少年看着她，觉得她好像闪闪发光。

这是第一个不对他恶语相向的人，还会对他笑。

“杂种，野种，畜生，你挑一个叫吧！”这些是他的名字吧！他也不知道，从小到大，别人都是这么叫他的。

可少年不想让凰朝清这么叫他，又编不出来自己的名字。

凰朝清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嘴里喃喃着：“这可不是名字，没有人的名字会是这个啊。”

他沉默了。

眼前的少女是很温柔的人，即使是第一次见她，少年也想给她留个好印象。

现在看来，他似乎把一切搞砸了。

凰朝清会生气吗？会觉得自己在骗她吗？

莫名地，他想逃，他不想让凰朝清看见他的难堪。

凰朝清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思考了片刻，然后问他：“你没有名字是吗？”

她真的好温柔，少年呆呆看着她，点了点头。

“我给你取一个好不好？你是白凤，那就叫你凤白，如何？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再换。”凰朝清说着，凝聚神力在指尖，在墙上缓缓写下“凤白”二字。

少年点了点头，“我好喜欢！”他说。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喜欢就好。”凰朝清笑了笑，看了一眼宫殿中央的日晷，没有再说什么，匆匆走了。

凤白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想跟凰朝清多说几句话，对方显然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无暇顾及他。

他只好自顾自离开了宫殿。

宫殿门口，一群凤鸟凰鸟正站在那里等他。

他们并不是担心凤白会因为擅闯宫殿而受到惩罚，只是担心凤白若是不小心被抓了，会将他们供出去让他们受到牵连。

“你终于出来啦！这宫殿里确实住着凤凰族第一美人，不过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这是族长的宫殿，族长这些年不在，里面住着的是少主。”

“你见到少主了吗？少主是不是很漂亮？有凰花花漂亮吗？”

“你没有被抓住吧！擅闯族长宫殿可是要被罚的，你最好不要牵连我们。”

“……”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凤白什么话都不说，静静听他们讨论完。

他最后只回答了一句：“少主很漂亮，比凰花花漂亮多了。”

凰花花生得美，在小辈里一直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大家都让着她，哄着她。

现在听见有人说别的女孩子比她美，凰花花的脸瞬间黑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杂种，你会不会说话，花花长得美，可是族长亲口夸过的。”男孩替她打抱不平，势要让他改口，夸凰花花漂亮。

凤白没回话，转身快速走开，把这群人甩在身后。

凰花花确实漂亮，可比起凰朝清，那简直就是天上的云与地下的泥。

少年人的想法很单纯，对他好的，那就是好人，就是漂亮的大善人。

天天欺负他的，他才不会给一句夸赞！

凤白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一个残破不堪的小茅屋。

屋里只有一张床，其余什么摆设都没有。

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

凤白如今却不觉得简陋，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他拿起一根树枝，回忆着凰朝清写的那两个字，在地上划着。

他的名字——凤白。

凰朝清急匆匆离开，其实是因为课程快要延误了。

她自十岁被选定为凤凰神继承人，从那以后每日都有数不清的课业要完成。如今十六岁，已经是文武双全之才。

神族千年一岁，想来她学习课业也有六千多年了。

一千年前凤凰神闭关之后，整座宫殿只有她一人居住，虽无人约束，她还是极为自律地修习课程，一日不曾废离。

今日，她难得偷闲，想着在宫殿里走走，散散心，不料刚出门就遇见了误闯进来的孩子，见那孩子没有名字，她便为他赐名“凤白”。

本想多聊几句，一看日晷，她写字的时辰快到了，必须快些回去，耽误了课业可不好。

因为自小待在宫殿里甚少外出，凰朝清与人生疏得过分，她甚至忘了要告别，自顾自走了。

现在的她坐在书案前练字，心中不由一阵懊悔。

凰朝清拿笔尖戳了戳书案上摆着的一只石头小人，问：“小石头，你说他会不会讨厌我啊？我是不是太失礼了？他说他喜欢那个名字，是哄我还是真的喜欢呢？”

石头人没有生命，并不能回答她的问题。

“唉！”凰朝清长叹一口气，提笔就要写字，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该写什么。

鬼使神差地，她在纸上写上了“凤白”二字。

工整的簪花小楷落在宣纸上，很是好看，凰朝清却觉得缺了几分韵味。

“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学过写字，他喜欢写哪种书体呢？”凰朝清自问自答，不断纠结着今日遇见凤白的事。

究其原因，她还是觉得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过于冒昧了些，赐名终究不是一件小事，她似乎没那个资格。

“等下次见到他，再同他说说这件事吧！”凰朝清自言自语了许久，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这件事仿佛一个小插曲，渐渐被凰朝清遗忘，她还是日复一日地重复自己枯燥又乏味的课业，未曾偷得半日闲。

直到有一日，她练完剑回来，看见书桌上放着一捧花。

凰朝清没有见过这花，书上也没有记载，以至于一时之间叫不出这花的名字来。

不过，比起名字，她更好奇这花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书桌上。

凤凰神回来了？

显然不是。

她的母亲若是回来，该先考她的课业，怎会放束花在书桌上？

可若不是凤凰神，凰朝清便想不到其他人了。

毕竟，在整个‘梧桐三千里’内，没有哪只凤凰敢擅闯凤凰神的宫殿。

“这花好不好看？”凤白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她转身，看见少年穿着一袭白衣，站在远处微笑着看她。

是了，还有个凤白，他是敢擅闯的。

“怎么忽然要送我花呢？”凰朝清不解，他来见她，似乎不是什么适合送花的场合。

“鲜花赠美人，我看这花开得挺漂亮，就想着摘下来送给你。”凤白笑得真诚，倒让凰朝清有几分羞怯。

凰朝清说：“谢谢你啊。”

她很是感谢眼前这个少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她好看的花。

之后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凰朝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同凤白说话。

少年也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凰朝清不说话，他便不说话。

最后是凰朝清没忍住开了口，她说：“要不你拜我为师吧！”

她想要给自己赐名这件事找个由头，毕竟无名无分的，贸然给他赐名确实不好。

凤白听见凰朝清的话，也是一愣，紧接着，他的本能就让他开口讽刺道：

“哦？我是整个凤凰族最卑贱的凤鸟，你不嫌弃？还是你觉得这样好玩？”

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

被人欺负得久了，他习惯了说话夹枪带棒的，以此来应对别人言语上让他难堪。

但是，遇见强大的人时，他却是不敢说话的，因为那些人会打他。

本质上，他跟那些欺软怕硬的人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面对这么一个温柔的凰朝清，他不自觉地显露出来自己欺软的那一面。

凰朝清见少年发问，不急也不恼，而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答：

“书上说：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书上还说：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凤白听见凰朝清的话，心中紧绷着的一根弦忽然就断了。

“无贵无贱？！”这四个字，在他耳畔不断回响，直到刻入他的记忆深处。

他的母亲是前任凤凰族第一美人，却不知廉耻地爬上了男人的床，可那男人有幸福的家庭，怎么可能要她？

所以他母亲被毫不犹豫地送回了梧桐三千里，成了全族的笑柄。人人见到他母亲都能骂上一句“臭不要脸”。

后来的几百年里，他的母亲受尽冷眼，郁结于肺腑，走时他不过才破壳三十年。

不过，他们似乎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大人见到他都会骂上一句“野种”“畜生”，小孩子们有样学样，一个个也都瞧不起他。

好心的邻居会给他点旧衣冷饭，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他没有名字，没有亲人，没有玩伴，只有一间破败的小茅屋，勉强能称得上是容身之所。

卑贱这词来形容他凤白，是半点也不为过。

所以当他听见凰朝清那句“无贵无贱……”，他的心头狠狠一震。

出身如此高贵的她，竟然丝毫不嫌弃他，还能摒弃身份的差距，收他为徒。

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凤白对着凰朝清跪下，他回忆着曾经见过的拜师礼上，那个要拜师的孩子的样子，恭恭敬敬地说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凤白重重磕了三个头。

他孑然一身，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当做拜师礼，唯有磕头的时候用力些，以示诚恳。

凰朝清丝毫不嫌弃，看着少年对着自己行礼，她心中却是更加纠结，她既然为他师，赐名自然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她不再忧虑先前为他赐名这件事。

只是，她是否能当好他的师父呢？

若是论才学武艺，她倒是能教他，可若论做人处事，她也并非处处优异，是难为人师的。

“罢了，你唤我姐姐就好。从明日开始，每日来此处，我会将我所学知识全数授予你。”凰朝清说。

次日一大早，凰朝清才起床，凤白便已经在她院子里站着了。

她打开门，见到少年站在那里，他的十指因为紧张而绞在一起，嘴唇微抿，额头上还有一层薄薄的汗。

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少年抬头，对着她唤了句：“姐姐。”

这一声姐姐，让凰朝清倍感压力，她生怕教不好这孩子，白白误了他的前程。

可是收都收了，总没有如今再要反悔的事儿。再者，这孩子在凤凰族里似乎并不受欢迎，自己若是不教，怕是就没人教他了。

任重道远，凰朝清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而后摆摆手示意凤白随着她来。

两人最终来到了书房。

凰朝清昨夜想了许久，是什么都想教，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教才好。

思来想去，这孩子应该什么都没学过，干脆先教他写字好了。

所以她又半夜爬起来，在整个书房里翻找，直到找齐一整套文房四宝，这才心满意足回去睡觉。

此时此刻，凤白一进入书房，便看见一套摆得端正的笔墨纸砚。

“我决定先教你写字，这套文房四宝便送给你了。”凰朝清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他上前。

凤白不可思议地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心中的激动几乎要抑制不住，说到底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脸上是藏不住心思的。

他说：“谢谢姐姐。”

凰朝清送的都不是些凡品，最明显的好处就是凤白连磨墨都不用，提笔即可写字。

“小白想学什么字？姐姐先教你。”凰朝清说得温柔，眼里仿佛有一汪春水，让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那就学学我的名字吧！”凤白答。

实际上他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了，那日凰朝清为他赐名后，他就记住了那两个字怎么写，回去之后更是反复练习。

凰朝清不知道这件事，听见小孩子说想学写自己的名字，她便拿起毛笔，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写下“凤白”二字。

她写得慢，凤白也看得清楚，工整的簪花小楷落在宣纸上，舒适美观，让人越看越喜欢。

“这就是你的名字。”凰朝清说着，将笔递给凤白，示意他自己试试。

凤白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凰朝清面前露一手了。

少年人的喜怒哀乐有时很是简单，譬如在欣赏自己的人面前出出风头，得两句夸赞，就是能让他开心一整天的事。

第一次用毛笔写字，他有些手生，以至于写得慢了些，写出来的字也不似凰朝清那般工整美观。

她看了看凤白写出的字，说：“你这字……”

凤白的心一瞬间就提到嗓子眼里，他有些害怕凰朝清会嫌弃他字丑。

“你这字，怎么有种杀气腾腾的感觉？”凰朝清说完话，还看了一眼凤白，怕这孩子紧张，她又对他笑了笑。

“别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擅长写簪花小楷，其他书体写得不如何，想来你是不适合学我这种书体的。我想想……”凰朝清沉思良久，转身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最终，她在尘封多年的柜子里找出了一沓宣纸，每一张宣纸上都写满了字。

“这是我哥哥的墨宝，我藏了许多年了。你若是愿意，可以学学我哥哥的书体。他擅长的有行书和瘦金体，写得字可以说是锋芒毕露，比起我的簪花小楷，这倒是适合你些。”

凰朝清说得真诚，将那一沓宣纸都递给了凤白。

之后的几个时辰里，凤白一个字一个字地临摹练习，遇上不知道该如何落笔的字，凰朝清便会细心教他几遍笔划。

少年习字虽晚，学得却很快，不多时已经学了百来个字了。

午时三刻，凤白已经写了满满十页的字，仍然积极得不行，隐隐有再写十页之势。

凰朝清想着习字之事，不可一蹴而就，便劝他出去走走，明日再练。

少年很是听话，凰朝清不让他写，他便停笔，将笔墨纸砚收拾好，整整齐齐摆放在桌角。

凤白说：“姐姐，这些东西我不方便带回去，就留在这里吧。”

凰朝清看了他一眼，有几分心疼。她大概能猜出来，凤白明明那么喜欢这些东西却不敢带回家去的原因。

凤凰族的小辈们对他应该很不好，他若是将这些东西带回去，说不好会被人全部抢走。

所以，少年纵使喜欢对这些东西喜欢极了，也只敢将它们留在这里。

“好。”凰朝清说，目送着凤白起身离开，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梧桐三千里一处——

刚从演武堂散学归来的凤凰族小辈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讨论着今日的课程。

凤凰族擅法术，近几千年来，族长觉得光学法术不行，还得练武强身健体，遂开设演武堂，并要求凤凰族小辈都要前去修习武艺。

今日，教导武艺的先生教了他们些新招式，并嘱咐他们勤加练习。

孩子们在回家的路上不断讨论着，一些较为活泼好动的小辈还边走边比划这些新招式。

凤白自然是不在这个行列的，他卑贱的身份让他不被允许去演武堂。

不仅如此，梧桐三千里内凡是对凤凰族小辈开设的学堂，他通通没资格上。

所以，当从凤凰神宫殿出来的凤白与从演武堂散学归来的凤凰族小辈们撞上时，一场冲突不可避免。

似乎是将欺负凤白当成了一种习惯，小辈中为首的凤秦挡在了他的面前，其余人则是从四面八方围上来。

“杂种，我们今日新学了打斗招式，你不是对这个很好奇吗？我们来教你啊！”凤秦笑得猖狂，手已经高高抬起。

凤白自然知道眼前的这群人是什么意思，他们学了新的打斗招式，总是要试验在他身上，借此来看看威力。

所谓教他，不过是给自己欺负人的行为找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凤白不是傻子，若是只有一个人，他还会呛上两句让人家生气大半天，可若是遇见一群人，他永远是转身就走。

不走，等着被打吗？

凤秦一群人显然是知道凤白爱溜，早早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将他困得死死的。

凤白扫视一圈，打算看出哪一个人是这包围圈的破绽，好让他突围。

只是时间并没有让他过多思考，凤秦一群人一哄而散，一个个都高高举起了拳头。

凤白并不怂，最差也不过是挨顿打，他又不是没被打过。不过，打不能白挨，他的性格让他定要同对方争个鱼死网破才行。

凤白狠狠挥出一拳，却落了个空，身上也没有出现任何痛感。

在他正前方的凤秦忽然飞了起来，他悬浮在半空中，不断挣扎着想要回到地面。

凤白来不及思考凤秦为什么会这样，感受到身后有人靠近，他转身用力挥出一拳。

一只手包裹住他的拳头，他的全力一击竟被人稳稳接住。

那人说：“反应不错，就是力量差了些。”

来者正是凰朝清。

她因为不放心凤白一个人回家，遂跟了出来，正好看见凤凰族小辈想要对他动粗。

虽然不知道是谁对谁错，但是遇见这种以强欺弱的事，凰朝清总是要插手管的。

所以她出手了，用法术将凤秦一行人全部逼退，再走到凤白身边。

那孩子因为紧张，有可能会对她出手。凰朝清早就猜到了这一点，所以当凤白挥出那一拳的时候，她稳稳接住了。

少年的反应速度让她很是惊讶，她若是再慢半分就接不住那拳头了，力量上却是差了些的，她做了十足的准备接下这一拳，却没想到如此轻松。

凤白看见自己这一拳打在了凰朝清手上，心头一惊，急忙收了力，脸色因为紧张而瞬间苍白。

凰朝清以为凤白脸色苍白是害怕被凤凰族小辈殴打，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温柔地说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少年因为紧张而抿着唇，默默点了点头，内心深处的波动久久难以平复。

原来这世上，竟真的会有人挡在他身前，说要保护他。

凰朝清将凤秦一群人放了下来，她只是小施惩戒，并没有要将他们如何如何的打算。

说到底，凤凰族族人都是她的子民，每个人都是她要保护的个体。

“姑娘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可能是因为她鲜少在梧桐三千里露面，凤凰族小辈里许多人都认不得她的缘故吧！

凤秦一群人将她当做一个多管闲事的小凰鸟了。

“这个卑贱的杂种生下来就是该被人践踏欺辱的！你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一世，只会白白给自己找麻烦。不值当。”

凤秦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仿佛真的是为了凰朝清着想。

凰朝清冷冷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万丈深渊一般的冰冷。

她说：“在这世上，没有谁生下来就是为了给别人凌辱践踏的。”

“你们以这个借口去欺负他，你们不应该感到光荣，而是要感到耻辱。”

“演武堂有一句话，习武崇德。难道你们所谓的道德就是将拳头挥向弱者吗？”

“那恕我不敢苟同了。”

凰朝清说完话，右手从虚空之中抽出一把三尺长的剑，周身神力迸发，压得凤秦一群人几乎无法喘息。

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光同凤秦他们讲道理是不行的，展露出一定的实力才能让他们心生敬畏。

果不其然，凤秦一群人在见识了凰朝清的强大后面面相觑，灰溜溜地走了。

凤白躲在凰朝清后面，看着她将人逼退，心中感激不尽。

“谢谢姐姐。”

凰朝清转过身，脸上重新挂上了一贯的温柔，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说：“现在看来，除了教你写字，我还要教你习武了。”

凤秦的话不无道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群人欺负凤白欺负惯了，是不会因为三言两句就停止这种行为的。她今日虽然救下了凤白，可并不是每一次都能那么及时赶到。

还是要小孩子自己强大起来才行。

“姐姐真的愿意教我习武吗？为什么？”凤白不解。

“因为你打架会输啊！所以我教你怎么赢。不过，你可不许主动去欺负别人，不然我就不教咯！”

“我也不是每次都输的。我……”凤白本想再编几句话，可一看见凰朝清那眼角弯弯的笑，又不敢说大话了。

“那就，先谢谢姐姐了。”

对于武学这方面，他确实很感兴趣，奈何演武堂他进不去，也没有哪个凤凰族小辈愿意帮他偷师学艺。

凰朝清收他为徒的时候，本意不过是教他读书写字，他心中清楚，但对于凰朝清的感激之情并没有减少半分。

人家愿意教读书写字就不错了，他怎么还敢有更多的要求？

所以当凤白听见凰朝清主动提出要教他习武的时候，他本来平静如水的心还是不可控制地颤动了一下。

眼前这个如太阳一样热烈的少女，总是能给他太多的惊喜。

门第观念、尊卑有序，这些东西在少女这里似乎通通消失了。

她不在乎凤白的出身，她会不留余力地教导，在他遇见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保护他。

可惜凤白被人冷眼相待一万三千多年，那颗早已冰冷的心纵然有被温暖到，也不能一瞬解冻。

有些大胆的，他想再试探一下凰朝清，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介意他的一切。

或许是因为曾经在这里跌倒过吧！许多年前，有人以帮助他的名义对他关爱有加，结局却是知晓了他的痛苦后以此来加倍嘲笑他。

因为喜欢凰朝清的温柔与热烈，所以他更加害怕凰朝清同过去的那些人一样。

他怕失望，所以他想要知道自己的希望究竟值不值得。

若是不值得，那就让它死在泥土里吧！永远也不要萌芽了。

所以，凤白将凰朝清带到了自己那破旧的小茅屋。

茅屋前横架着一条竹竿，是他平日里拿来晾晒衣服的，或许是因为他近日又让谁不开心了，此时竹竿被推倒在地。

他那刚洗好的白色衣服掉入了淤泥里，上方还有一个醒目的黑脚印。

凤白看见这样的场景，心中的滋味说不出的复杂，他怕凰朝清会因此嫌弃他，又希望凰朝清因此远离他。

他害怕失望，所以想把自己从凰朝清那里得到的希望直接扼杀掉。

这是少年活了这么久，自己悟出来的生存法则，它可以让少年变得坚强自立。

“小白，看来你平日里受了挺多欺负的。”凰朝清说得严肃，嘴角的笑意已经消失了。

凰朝清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再追问凤白平日里是怎么被人欺负的，她心中明白，这样只会让少年更加痛苦。

她走上前去，丝毫不介意地捡起落在地上的脏衣，又将竹竿扶起来。

简单用了个清除脏污的法术，衣服便干净如初，她将衣服重新挂回竹竿，回头对凤白点了点头。

少年对她的考验，她感受到了，只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给他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面对有人这样欺负凤白，她该怎么做呢？将那些人欺负回去？严令禁止别人再这样对凤白？还是……

可她最终只是将竹竿扶起来，将衣服挂回去。

她是按照自己的性子来行动的。

凰朝清从不避开自己的短处，自己优柔寡断这件事，她比谁都清楚。

有这么一个姐姐，凤白今后的日子应该会有很多烦恼吧！

选择从来都是双向的，就如她选择了凤白的同时，凤白也要选择她。

她不介意凤白的一切，她会坚定不移地选择他。可他若是介意她的性格，他或许就不会那么坚定了。

少年的选择是他自己的事情，凰朝清并不打算过多干预，她只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就好。

所以，她说：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凰朝清这句话给了少年更大的勇气。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自己家门。

屋内简陋到令人咂舌，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家具。

房顶破了几个洞，这几日下了雨，雨水从房顶上漏进来，打湿屋内的泥土。

为了不让整个屋子被雨水淹没，凤白只能在地面上挖了许多简易的沟渠来排水。

由于房顶破洞太多，地上的沟渠东一条西一条，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千沟万壑的。

很难想象，这样的屋子，是他长久以来的居所。

“姐姐要进来坐坐吗？”凤白问。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了。

自揭伤疤，逼走一个温柔待他的人？

还是……

少年内心在不断煎熬，他期待凰朝清的反应，又害怕凰朝清的回答。

因为自卑，他想将所有人推走，可他又在这过程中渴望着温暖。

他这样的人，真的值得被爱吗？

他值得凰朝清对他好吗？

凤白的内心愈发纠结，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凰朝清看清楚了屋内的情况，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说：“小白，这些年你受苦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击溃了凤白所有的故作坚强，他尽力想要将眼泪憋回去，最终却还是在凰朝清面前嚎啕大哭。

凰朝清走上前，抱住这个比自己低了一个头的孩子，轻轻拍着他的背，聆听着少年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难过。

她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

凤白靠在凰朝清怀里，心里不再有一丝纠结。

他现在全心全意地相信，凰朝清是真心对他好的，因此他不再害怕自己的悲伤被凰朝清所知。

如此温情的一幕被突如其来的一群人打破了。

为首的还是凤秦，身边跟着的小跟班却更多了，似乎还有几只凰鸟。

凤白不适应在外人面前哭，尤其是一直欺负他的凤秦，他拿袖子抹了抹眼泪，走出房间。

凰朝清紧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屋外。

似乎是没想到凰朝清竟然会跟到凤白家里来，凤秦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对于自己复仇计划无法实施的气愤。

不过，他找来的帮手可不全都是来打架的。

跟着凤秦身边的小凰鸟正是被所有人爱护有加的凰花花。

那个容貌被凤凰神亲口夸赞过的凰鸟。

凰花花早听凤秦说了有个凰鸟一直护着凤白，此刻看见凰朝清站在凤白身后，心中就已经明了了。

她发挥作用的时候来了。

“同族，你是不是被这个杂种给骗了？”凰花花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她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他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管你对他有多好，他都不会记着的。”

“你帮他赶走欺负他的人，他只会说：你很得意是吗？你教他点东西，他会答：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

“同族，他是个不领情的，你对他这么好，只会让他觉得你好欺负。”

凤白听见凰花花的控诉，攥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到她脸上去。

“你闭嘴！不许再说了！”凤白怒喝道。

“这些话难道不是你亲口说的吗？怎么，你敢说不敢认了吗？”凰花花反驳。

凤白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女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错，凰花花就是当初那个假意对他无限好，最后却将他所有的悲伤拿来当作笑料的凰鸟。

他曾经在凰花花给予的温暖中看到无限希望，却没想到这个背负了他所有希望的凰鸟亲手将他送入绝望。

也是在那之后，他试图用布满尖刺的外表来阻止别人靠近他。

凤白的沉默没有让凰花花停下，她看着凰朝清，说：“同族，你不要被他骗了。他只是在利用你！利用你达成他的目的。”

凰朝清站在凤白身后，沉默聆听着凰花花所有的控诉。

等凰花花说完，她将手轻轻落在那个因为难过而微微颤抖的少年肩上。

“没关系的。人难免会说错话，这并不能成为否定他的理由。小白也不是那种利欲熏心的坏孩子。”

“我相信他。这样就够了。”

这话让所有人震惊，就连凤白都不可思议的转头。

缺少安全感的他对于一切都是那么患得患失，而凰朝清的话无疑给了他最大的勇气。

少年心中一块曾经枯萎过的地方，此刻再次生根发芽。

………………

凰朝清在场，凤秦想要欺负凤白肯定是不行了，凰花花的话没能离间他们两人，再待下去也没意义，一行人干脆头也不回地走了。

凰朝清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声问凤白：“小白，你要不住到姐姐那里去吧。”

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凤白的小茅屋太破旧了，住在这里只会让他受苦。

凤秦一行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看他们的架势，不用猜都知道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凤白。

让凤白一个人待在这里，凰朝清真的很难放心。

“姐姐不嫌弃我吗？”凤白抬头，对上凰朝清的眸子。

凰朝清对他笑了笑，答：“不嫌弃。”

似乎觉得这样不够，她又补了一句：“姐姐永远不会嫌弃小白。小白也不能嫌弃姐姐哦。”

凤白点点头，他怎么会嫌弃凰朝清呢？他感谢她还来不及。

夕阳西下的时候，凰朝清牵着凤白的手，回到了凤凰神宫殿。

宫殿内数不清的院落，除了凰朝清的‘长烟落日’以外，没有一座是有人居住的。

就连凰朝清的院子里，也只是主屋有她在生活，其余房间都是冷冷清清。

凰朝清在自己的院子里挑了间宽敞明亮的屋子，告诉少年：“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啦。”

她在房间内掌了灯，又亲自抱来了被褥替他铺床，小施法术便帮他将房间打扫干净了。

凤凰神不爱铺张奢华，宫殿只有在凤凰族祭祀的前几日才会有族人来打扫，其余时间都是不留侍女不置奴婢的。

这也让凰朝清养成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好习惯，这么多年以来，她早已习惯将自己的一起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与她法术高强脱不开关系，许多事情她只需要小施法术就能解决。

凰朝清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凤白。

凤白自然是不介意的，他甚至决定：我不仅要将自己的房间打扫好，我还要日日帮姐姐打扫房间。

住处有了，吃食和穿衣的问题却还没解决。

凤白身上的衣服都是些别人不要的旧衣，破烂到凰朝清可以直接看见衣服上的大洞，她不说，只是怕少年陷入窘迫。

替少年打扫好房间以后，凰朝清进入了院子的另一个房间，翻出来许多衣服给凤白挑。

“我比你高些，衣服是不适合你穿的，想来你也不爱穿女装吧！”

“这些是我哥哥在你这个年龄时的衣服，虽有些旧，倒也不是不能凑合着穿。你挑挑吧！”

凤白随意地拿了几件，嘴里不停念叨着：“谢谢姐姐。”

安置好凤白，已经是深夜了，凰朝清懒得再忙活什么，独自回了房间睡觉。

一夜好梦。

天刚破晓的时候，少年已经起了床，他穿好衣服，又收拾好自己的被褥，便要去书房练字。

将要开门的那一刹那，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声音不大，听得出来对方并没有用力。

能住在凤凰神宫的，除了凰朝清就没有别人了，所以这一大早敲门的，定然是凰朝清无疑。

凤白打开门，看见凰朝清端着碗清汤挂面站在门外。

她今日换了身简便的衣服，红色长衫搭配上装饰性的玉兰花刺绣，白色的吊带以及粉色下裙，衬得她素雅却不失大方。

自然，其中有几分原因是因为凰朝清生得美，将普通红衣穿出了低调奢华的感觉。

“饿了吧，我给你煮了碗面。”少女笑得大方温柔，端着面碗走进房间，示意凤白坐下吃饭。

凤白自然不会拒绝，十分自觉地拿起筷子吸溜起面条来。

他边吃边问：“姐姐不吃吗？”

凰朝清摇了摇头，答：“晋神以后便不用以五谷维持生机，所以我早就不吃东西啦。”

凤白点了点头，这些常识他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天界之内，神族与仙族共存。凤凰族子民大多都是“仙”，所以要用五谷杂粮来维持生机。

一些追求高雅的凤凰还会因着“非竹实不食”这句话而专门种植竹子。

不过，身为天界七十二族排名第一的凤凰族，自然还是有不少“神”，以及介于神和仙之间的“半神”。

“吃完早饭以后，我带你去测天赋好了。我要知道你武学、法术、修炼等等方面的天赋如何，才能知道该怎么教你。”凰朝清又说。

凤白自然不会拒绝。

他很快吃完了早饭，跟着凰朝清来到凤凰神宫的一处阁楼。

阁楼外部看上去是普通的木质构造，内里却装饰得金碧辉煌，颇有一种典雅之感。

凰朝清牵着凤白的手走到测试灵石前，说：

“凤凰族小辈到了一定年龄都要来此处测试，你如今十三岁，倒也不算太晚。”

少年轻轻将手放在测试灵石上，输入自己与生俱来的力量。

最先显现出来的是一道红光，它代表着凤白的武学天赋。

只见红光沿着墙壁上的缝隙不断爬升，最终停留在一个古老的文字上。

“武学，八等。不错，是有天分的。”凰朝清评论道。

听见少女的赞许，凤白很是开心，越发期待接下来的其他几项。

紧接着的是一道橙光，代表着修炼天赋。

只见它以极快的速度攀升到墙缝顶端，点亮了最上方那并不醒目的古字。

“修炼，十等。小白，你这可以说是天才啦！这几万年来，凤凰族只出过我哥哥一个十等天赋的。”凰朝清笑得灿烂，她是真心为这孩子的天分而高兴。

凤白也很高兴，修炼天赋十等，这代表着他若成长起来，将是整个天界不可忽视的强者，甚至有望冲击上神。

“不过，可不许骄傲，你要记住，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天分。”凰朝清虽高兴，仍然不忘打压两句，她怕这孩子过分自满最终耽误自己。

橙光在室内停留了许久才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代表法术天赋的黄光。

不尽人意的是，黄光只攀升到数字三便不再往上。

“法术，三等。”凰朝清的声音小了些，少年脸上那肉眼可见的气馁让她有些心疼。

刚刚还在因为自己的修炼天赋十等而开心，现在就因为自己法术天赋不强而难过。少年人的喜怒哀乐总是那么简单。

凤白伤心也是正常。凤凰族最擅法术，族中子弟大多都在法术五等，这些年更是有凰朝清这种法术十等的恐怖存在。

法术三等，在凤凰族里可以说是末流之辈了。

这也怪不得凤白，他是混血凤鸟，只有一半凤凰血脉，法术天赋难与纯血凤凰比较也属正常。

“小白，没关系的。这世上除了天赋异禀还有一条路，叫作天道酬勤。”凰朝清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头，安慰道。

凤白很吃这一套，点点头继续测试其他天赋。

测试结果很快出来，凤白除了法术，其余天赋都在五等以上，是实打实的天才。

除此之外，凰朝清还惊喜地发现，凤白已经是“半神”，距离成神仅一步之遥。